在國慶檔上映的電影《浴火之路》中,劉燁飾演的趙子山因孩子被拐致死,與另外兩個失了孩子的父母崔大路(肖央飾)和李紅纓(趙麗穎飾)組局踏上尋子復仇之路,在蠻荒之地與一眾人販上演凶險反殺。與以往國內打拐題材影視作品中淒苦煽情基調不同,《浴火之路》以一種西岸公路犯罪片的類型化手法,讓觀眾跟隨著主人公冒險尋找罪惡人販子,將「邪不勝正」的主題用快意復仇的劇情一爽到底,用編劇尚可的話說就是「出一口惡氣」。這種新穎的講故事角度也正是吸引劉燁出演的主要原因。
片中,劉燁飾演的趙子山在前半段藏得很深,眼神中帶著殺氣,十分神秘,直到他手刃人販子快手鬍子之後,觀眾才瞭解了他打拐的動機。電影上映後,這個角色大受好評,「劉燁好帥」「劉燁演技」等話題衝上熱搜,有網民評價:「劉燁眼睛里有刀」。劉燁在接受新京報採訪時,對於讓觀眾印象深刻的眼神戲,他覺得,在表演的時候,得讓觀眾感覺到角色心裡肯定藏著事,但又不能說出來,就儘量讓眼神豐富點兒,「眼睛得有戲」。
被「大氣磅礴」的文學性劇本吸引
新京報:這部戲應該是你和導演五百的第一次合作吧,這次合作是怎麼達成的?
劉燁:他們劇本給到我,三天之後我就答應了。我和五百導演都是長春人,我對他的作品有印象,有一種我能理解的東西,比較剛,這個劇本本身也有一種很強烈的風格。
新京報:拿到劇本之後,故事和角色的哪些點觸動到你?
劉燁:第一,這個找孩子的故事特別新穎,因為孩子失了是一個太淒苦的事了,我們生活中也好,以往的影視作品也好,都有這樣的故事發生,但這部片子是完全另外一種角度,這是第一個非常吸引我的。第二,編劇尚可老師劇本里有一種大氣磅礴、悲憫和不服,以及對人抱有的巨大善意和對人販子的惡意,有特別美的文學性,那種蒼茫的感覺,我是特別喜歡的。
新京報:趙子山這個人物前半段藏得很深,眼神中帶著殺氣,你在表演的時候是怎麼找到這個眼神的?
劉燁:他前半段一直在隱藏,但是我覺得至少應該讓觀眾從他的眼睛里看出來,這人心裡有事。片中崔大路都懷疑,他是不是犯罪了。所以,就得讓戲里的角色和戲外的觀眾都感覺這個人肯定藏著事,但是又不能說出來。在表演的時候,我在前面儘量讓眼神多豐富點兒,臉上可能沒什麼表情,但眼睛得有戲,在遇到人販子鬍子或老金時,就像遇到動殺心的仇人,這是我當時想到的角色狀態。
「丟孩子的人,就得變成老虎和狼,要不什麼也幹不成」。
新京報:電影又名《虎狼之路》,另外它的英文名叫《Tiger Wolf Rabbit》(虎狼兔),趙子山這個角色應該就是對照狼的性格吧。
劉燁:電影裡邊有一段話,趙子山和崔大路倆人泡澡的時候說:「丟孩子的人,就得變成老虎和狼,要不什麼也幹不成」。大家給我們這樣的定義也是對的,因為狼可能在行動力上更強更靈敏一些。
自己拍動作戲有時用技巧,肖央「都是玩真的」
新京報:這次你在片中的人物造型特別顛覆,第一次試妝的時候,看到自己的造型是什麼感受?
劉燁:我特別喜歡,因為這個造型很符合人物的設定。趙子山為了復仇已經在路上6年了,其實無異於那種流浪的人。你看那些短影片裡邊有好多徒步直播的人,就是這樣。並且,這樣的造型可以讓我在表演上更專注於其他方面,因為造型已經給了很多東西,就不用演那麼滿了。
新京報:這次你在片中成為動作擔當,武力值很高,貢獻了幾場精彩的匕首戰動作戲,拍攝前做了哪些相關訓練?
劉燁:我們這部戲的動作導演叫李映輝,2007年我倆就在一部動作電影里合作過,他當時還是一個武行新人,那時候我倆就彼此熟悉起來。這些年,他已經從一個武行做到非常出色的動作導演,特別用心。
為了拍出精彩的動作戲,劉燁和動作導演會至少提前20天來排練。
在拍這部戲之前至少20天,他讓武行兄弟們把他的想法先拍出來,然後剪成一個小短片發給我看,然後跟我聊他的構想,看我能不能接受,包括我能不能做一些動作。之後只要拍戲,如果今天收工稍微早點兒,他就會找一個劇組旁邊的食堂空地或者倉庫,我們就開始排練動作戲,真的是很用心,都是提前至少20天做準備。
新京報:你和肖央飾演的崔大路在影片前半段有不少打戲,拍攝中有什麼印象深刻的事情可以分享嗎?
劉燁:因為我自己以前拍過一些打戲,好多時候用技巧,因為拍打戲時你不能真的把對手傷到。肖央不管是拍情感戲,還是拍動作戲,都是玩真的,其實玩真的是最寶貴的。但是我們倆也經常交流,就是看怎麼能保留技巧的同時,把真的東西能夠用上去,這方面我們倆交流得比較多。
《浴火之路》選取了荒蕪的蠻荒公路作為主戰場,營造出一種蒼茫肅殺的氛圍,與一眾人販子的罪惡交易形成鮮明對比。
新京報:這部電影是一個公路片模式,有很多在荒漠開車的戲份,還有很多動作戲,應該是你這幾年拍攝比較辛苦的一部戲吧。
劉燁:現在回想起來挺辛苦的,尤其我們拍大夜,好像連著拍了10個大夜,每天拍到天亮,還是在海拔很高的地方,當時倒沒覺得辛苦。因為我跟老肖、麗穎都特別想把這個戲演好,每拍一條我們仨就急匆匆跑去看監視器,因為怕穿幫。監視器離現場挺遠的,我們看完重播再往坡上跑,繼續拍,大家都沒覺得累。這個故事本身給了我們一種能量,有一股內勁兒,它先是賦予了創作者,讓創作者又把這種能量傳遞給觀眾。
灶台上摔倒那場戲,其實是意外
新京報:五百是一位給演員很大自由空間的導演,片中有哪些戲是你們幾位演員在現場碰撞出來的?
劉燁:五百導演比較相信演員,他的把控能力非常好。比方說,我和肖央、趙麗穎三人在車上的一些狀態,導演都是讓我們自己發揮,看我們能有一個什麼樣的化學反應,反正不停機。大家都很自然,包括遞根菸、喝口水、互相看一眼、有點兒煩躁、躲開對方目光,都是我們自己的即興表演。
尋子三人組在車上的一些戲是即興發揮。
新京報:開場不久有場戲,崔大路從窗戶逃走,趙子山去追的時候,滑倒了一屁股坐在灶台上,那是有意設計的,還是拍戲時的突發意外?
劉燁:我們當時說是秘密,但現在已經上映了可以講了,其實那就是個意外。當時監視器那邊都笑瘋了,我摔在灶台上,旁邊有兩個做麵條的人,一個是我們劇組的副導演,另外一個是真正做麵條的師傅。我們綵排的時候根本沒有摔倒這一下,我們的副導演跟做麵條的師傅都傻了,我摔得還挺疼的,我也傻了,然後我們三個都等著導演喊停,工作人員過來問有沒有受傷之類的,但導演沒喊停,我只能硬著頭皮爬起來,接著從窗戶跳出去,就等於變成了電影裡邊一個小的華彩。
新京報:片中有一場戲,三個人開車來到荒漠里,又累又渴又餓,突然刮了一陣風,天上掉下來一隻兔子,有點兒超現實的感覺,這是原劇本中有的,還是大家在現場碰撞出來的?
劉燁:原劇本就有的。我覺得尚可老師寫得特別好,就是突然一陣妖風,把一切都按了一個暫停鍵,在一個極端危險的情況下,突然有一隻兔子出現,一切都感覺是冥冥之中,這算是一種寓意,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一個理解。
新京報:片中我特別喜歡兩場戲,一場是趙子山和崔大路找到了小葉子,趙子山開著車眼含熱淚說「千分之三」。還有一場戲是趙子山最後坐在椅子上,也是微笑著說遇見兔子那場戲。這兩場戲在這部犯罪片中顯得非常溫情、浪漫,拍攝這兩場戲有什麼難忘的經歷嗎?
劉燁:說「千分之三」的那場戲,五百導演給我一個很明確的要求,就說要不要試著哭一下,眼含熱淚,我說我可以試一下。看重播的時候,我覺得太對了。導演他總是在關鍵點的時候把這個戲往最正確的方向引,讓每個演員有更好的表達。那時候激動是對的,因為我們終於救出了一個安全的孩子,全世界被拐走的孩子,和被找到的孩子,比例是千分之三。
趙子山和被找回的小葉子。
最後躺著說兔子的那場戲,就是說善惡終有報,這也是咱們中國人的一個老話。別以為做了壞事,你吃齋唸佛就可以躲過去,舉頭三尺有神明,永遠會還回來。那場戲也是我們整個劇組的殺青戲,拍到天光大亮,挺順的。
新京報記者 滕朝
編輯 黃嘉齡
校對 趙琳